李銀河是什么樣的人四篇
我地處山區,根本不知有個大名鼎鼎的李銀河。最近,在搜狐上看到了一件使我十分吃驚的消息。這消息似乎各大網站都有轉載。消息說的是有個大名鼎鼎的李銀河教授,為某某副教授喊冤的事。據說,南京某副教授,召集了一些人,相互將自己的妻子進行交換,又說這是男女雙方都同意的事。我感覺這真是聳人聽聞,這是從未聽說過的。這是連一般人都不可能做的事,竟然發生在這些高智商的人身上。因為,這種事,只能在禽獸中才有。禽獸沒有家庭,自然分不清誰是自己的妻子?然而,某教授是人啊。由于這事,損害了起碼的人倫道德,南京公安機關以聚眾**罪對他處理應當說是合理合法的。更使我驚奇的是,這種合理合法的事,竟然遭到一位鼎鼎有名的人物的非議。這就是全國人大代表,又是什么什么專家的的李銀何。他站出來為那位副教授喊冤,說是其沒有罪。就理由是;一、性欲是人生的最大的幸福追求的隱、私,是人的自由權,這是不能干涉的。第二是這些人雙方自愿,沒有損害誰,因此,這些人沒罪。第三,這一罪名在法律中,從未認真過,因此,這副教授是冤枉的。從這些辯護,我才知道有一個李銀河,有一個這樣的人大代表,有一個這樣的教授。又聽人說,他還有一些聳人聽聞的言論。這就使我想到,這些年,道德風尚越來越亂,原來是有這種大名鼎鼎的教授在其中起著作用。果然,從網上看,響應他的貼子的人還不少。我很不明白,人大代表,應當是為人民的疾苦或政事呼喊的,是應當促進人性向善向上的,上述卻是將人引導到禽獸化的方向,這就是我們的人大代表嗎?因為根據李先生的三點理由,我們的掃黃打非,那是不應當的了?李先生也承認,其某副教授已損害了社會公德,為何又說對其他人沒有損害呢?他還說他主張零欲,這就使我很難理解,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一會兒比修道士還修道士,一會兒,又說損害社會公德沒損害任何人,這真使人哭笑不得,這真使人難于知道,這位先生的本質是什么樣的人。
2、駁李銀河的荒謬論調
李銀河對于聳人聽聞的換妻案高叫無罪。其理由就是性的欲、求,是人最大的幸福,是人身的自由權,其他人不能干涉。這種觀點,是法蘭克福學派的觀點。我們古人也說過,生食性,是人之大、欲,人有這方面的欲、求,十分合道理,是無可非議的。那種主張無欲和禁欲,是十分錯誤的。不過,將其當著人生最大追求,認定是人最幸福的追求,卻是錯誤的。因為人有五種欲求,生、食、性的欲、求,與禽獸幾乎是相同的。但,人之所以為人,是人有更高的欲、求,那就是情欲和智欲。正因為此二者,才將人與獸區分,人才意識到什么是幸福。對于幸福,不同追求的人,有著不同的目的。高尚的人,總以智欲為最高目標。因此,將性的欲、望當著人最幸福的追求,只不過,將人停留在禽獸水平上。所以,這種說法,對于人來說是錯誤的,是將人引向禽、獸化的表現。對于自由權,那是在不妨礙他人和社會基礎上的自由,絕對自由根本沒有。李銀河承認換妻觸犯了人類的倫理道德,為什么又不能干涉呢?
人為什么結婚,這是人類高于禽、獸的地方。婚姻是解決人類的性的欲、求的特殊手段,是人類繁殖后代,延續人類的必須,同時,以婚姻建立的家庭,是維護社會穩定的基礎。因此,婚姻制度是隨社會進步不斷進步的。這種進步,使人類與禽、獸進一步區別開來,使人更加人性化,使人向善發展,這是使人由獸向人,向文明社會的進步。婚姻曾經經過亂婚時代、對偶婚時代、一妻多夫時代、一夫多妻時代,直到一夫一妻時代。這種婚姻制度的改變,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過程。這是先輩們逐漸總結出來的,有利于人性和人類發展的文明進步。這方面的倫理道德,不是隨便規定出來的,而是關系著整個人類的大事。李銀河卻說,換妻沒有損害誰,因此沒有罪。那么假若有人,完全赤、身、裸、體在大街上走,這也沒有損害誰,人們或維護公共秩序的人,該不過問么?李銀河的主張,是將人類引導到人性化,還是引到獸性化呢?這是十分明白的。他是要人類回到亂婚時代去。
李銀河又說,聚眾淫、亂罪根本沒有認真執行過,因此,不該對那副教授處理,這種法律應當取消。這里,立法和執法是兩回事,難道因為執法的人不嚴,我們的許多法律都該取消么?難道因為有些人,利用自身的權力包、二]奶、包、三]奶,我們的重婚罪就該取消么?這是很荒唐的說法。另外,李銀河為了使娼、妓合法化,還似乎說過,妓、女只是零賣,而中國的婚姻是整賣。這樣,他將婚姻關系完全說成了買賣關系。這是對女同胞的誣蔑,難道中國就沒有正常的婚姻?難道真正的愛情和純貞道德都不存在么?他應當向全國女同胞道歉。李銀河的一切荒謬論調,應當徹底批判的時候了。
這些年來,道德和誠信越來越淪喪。年年都有三一五,假貨卻禁止不絕,掃黃打非天天講,黃的東西卻廣泛存在。這是因為人們的是非觀念在李銀河等這種專家的倡導下,潛移默化中,使人們自覺或不自覺地跟著走。開始是性解放,接著又是同性戀的倡導。還有“絕對自由”,“不要一切枷鎖”,“跟著感覺走”,“惡是是歷史發展的動力”,“我是流氓我怕誰”,“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小孩子家就是要有一股調皮勁”, “不是多數人養活少數人,而是少數人養活多數人”。“好的教不壞,壞的教不好”,“寧作真小人,不作偽君子”,“善意的謊言沒有什么壞處”,“性的追求是最大的幸福”,“知足就是幸福”,“人生難得糊涂”,等等等等的呼喊,雖然只有一句話,對人的影響卻是十分大的。現在出現了許多不該出的事情,人們不僅不譴責無理的一方,反而怪受害的一方處理不當。如有個十七歲孩子殺了母親,電視臺,沒有說對這種人該如何處理,反而勸父母不要多管孩子。這樣,有些年青人更囂張。一個孩子竟然對母親說:“你再對我嘮嘮叼叼,我就殺了你。”有人在街上公開擁抱,有傷風化,有人就站出來說,不要大驚小怪,并認為這是思想開放的表現。有些專家認為,過去的英雄已經跟不上時代要求,要求將狼牙山五壯士從課本中剔出去。許多丑事的出現,有人就以文化多元化為理,主張各有各的自由,并對批評的人說,何必較真。這樣,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什么是好,什么是壞,除了自身和個人利益外,許多人已是什么也不顧了。更有些為了出名的演員、歌星、教授、學者,總以嘩眾取寵來吸引人的眼球。談了上述許多奇談怪論。李銀河,是這些人中頗為出眾的人物,奇談怪論并不少。什么娼妓合法化,取消聚眾**罪,什么婚姻是整賣等等等等,實是荒唐之極。但他是一個人民代表,其影響卻很大。這種影響,不是促進人性向善,不是使國家和民族更加美好,卻是使人禽獸化。應當說,這些年來的的淪喪人性失落,不能不說與這些所謂的名流有關。他們究竟要將民族引向什么方向呢?難道這些是符合時代精神要求的?難道這些是時代進步的表現?這一切的一切,能不讓人深思反省么?
現在的事情,有人敢于去做,敢于比賽不要臉,就有人去捧場,就有人提出理由為其大唱贊歌。有些事情,本來是極壞的東西,在一部份人看來,卻成了寶貝。像所謂的小燕子,對兒童心理本來有不好影響,但卻紅極一時。媒體既然有宣傳的作用,就當傳播于人性善的東西。某某演員、某某星的花邊新聞、桃色新聞,于社會有什么意義和作用?左一個選秀,右一個選秀,予社會有什么作用?然而,報紙不言其煩,連篇累贖,這些能提高人的素質嗎?是的,我們應當與世界接軌,人家好的東西,我們都應當學,但是人家不好的東西,我們也要學嗎?相反,許多時候,中國人所學,已經超過了人家。比如以前中國沒有艾滋病,有個笑話說,有人說,中國很落后,連艾滋病也沒有。現在,中國的艾滋病卻大大超過了人家。又比如,據說,世界只有六部最豪華轎車,而中國人就買了三部。還有報載,某某演員所穿就值三千多萬。其中不知是贊揚,還是批判,說不出來。人們又怎能不向這些人去學。正因為如此,中國似乎成了名星創造著歷史,所謂的名流創造著歷史。這些人扯個地皮風,許多人都跟著跑。廣大的工人、農民在我們的媒體宣傳中有幾多比例?這些不值得人深思嗎?
4、掃黃打非為啥沒掃到李銀河等的身上
掃黃打非,是國家凈化人的靈魂的重要工程,是為了保證全國人民,主要是青、少年、兒童不受壞的思想侵蝕。掃黃打非已許多年,網站關了一些,書也有許多不準出,有些還燒了。按理說,這成效是很大的。然而,直到現在,什么是黃,什么是非,或許人們還是不很清楚的。因為現在文學,雖然許多打著純情文學的口號,許多卻是性文學。這情文學與性文學之間有什么分別?千百千來,文學都以寫情為主,詩經開篇,就歌頌了男女之間的純貞愛情。情文學應當說是很正常的事。正因為如此,國家并不認為情文學是黃。而所謂的黃,主要是引起人們性、欲,使人整天沉浸于這種追求的作品,按過去的說法叫誨淫、淫盜罷。那就是教人使壞的文學,是黃色的,這是應當掃除的。不過,情文學與性文學之間,以什么相互區別,卻很難說。一般就是看有無性、描寫,能不能勾起人的欲火。這或許是黃的主要標志。至于非,當然就是不利國家要求的作品,或者是非法出版物。當然是新聞出版總署所規定的一些內容,這就得看他們認為這作品對社會有什么防害。而這種打非,卻只是以某種觀點來判斷的。如此,就將一些掃映真實的作品也列入到非里去了。這個問題是值得研究的。
從上面分析說明,這黃確實是很壞的,而非中,卻不完全都是壞的。將掃黃打非連在一起說,就把一些較為好的作品,也完全定為壞的了。不過,為整個民族,我認為掃黃打非是很有必要的。
掃黃打非有必要,是因為黃的作品或議論,對民族的素質很有影響,非的作品,有些是危害目前國家的。掃黃打非的目的,就在于純潔人的靈魂。然而,我前一篇中列舉的許多言論,對整個民族和國家影響都很大,而且對人類的素質都有影響。其作用不是一般的教人干懷事,而是認定這些壞事應當干,讓人禽獸化成為合理、合法化,這些卻完全沒有在掃黃打非之列。如此,我們的掃黃打非,真能起到效果么?有人說讓人誨淫、誨盜是壞的作品,而專家說,這是人性化的表理,是十分合道理的。如此,人們又為何不能誨淫、誨盜呢?一般的黃色作品,引起的沖動,是個別人的沖動,就在掃除之列,而這種為這種沖動制造合理合法理論的言論,卻堂而皇之,似乎十分應該,這可能是掃黃打非的被遺忘的角落。是否國家出版總署認為他們沒有危害?若不讓他們將這種荒謬的言論發表出來,就顯不出我們主張的多元化是的。若是這樣,這就是大大的誤區。不過,縱觀上面的許多言論,許多是為既得利益者的某些行為合法化找根據,國家出版總署就不愿意得罪他們?試想,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人,連婚都沒有結的人,還有什么去交換妻子?他們也沒有妻子可交換啊。再說,那些包二奶,包三奶的,是些什么人,若是窮光蛋,能養得起二奶三奶嗎?這說明李銀河之流,為何不在掃黃打非之列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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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對跨性別者的態度
據估計,中國的跨性別人口近400萬
他們中的一些人在社會的邊緣掙扎
接受著白眼、嘲諷、不理解
他們對于生活的熱愛卻讓人動容
核桃,跨性別女性(男跨女)
跨性別者在我們的社會中,
是長期被忽視和歧視的一個人群。
他們生為男性或女性,
卻認為自己本應是另一種性別。
據估計,亞太地區有0.3%的人口是跨性別,
中國大陸14億人口,
按平均比例推算,跨性別者就有400多萬。
2017年11月,首份《中國跨性別群體生存現狀調查報告》顯示,
超過十分之一的跨性別者曾嘗試過自殺,
而中國普通人口中,
自殺的人十萬個里面數據是七個!
2018年8月,全國跨性別熱線正式成立,
免費為跨性別者提供心理支持和信息咨詢,
目前一共有7位接線員,
他們本人都是跨性別者,
我們采訪了這些接線員們,
聽他們講述了這個群體不為人所知的故事。
撰文 倪蒹葭
跨性別者在挑選女裝
在接觸這個議題之前,我完全沒有想到,我們身邊原來有著那么多的跨性別者。
2012年的一份調查數據顯示,整個亞太地區有0.3%的成年人口是跨性別,總數在900萬到950萬之間。保守估計,中國大陸大約有400萬人,認為自己生來就生錯了身體,想要變成另外一個性別。
跨性別有3種情況:跨性別女性(生來是男性、認為自己是女性),跨性別男性(生來是女性、認為自己是男性),性別酷兒(認為自己不完全屬于男性或女性)。
在性少數群體(簡稱為LGBT)中,跨性別者列居末尾,是最小眾的一群。他們也受著最深的誤解和歧視。
他們遭受家庭暴力,被同齡人排斥,找不到工作,得不到正規的醫療救助。五個人里面就有一個嘗試過自殘,十個人里面就有一個嘗試過自殺。
有的人歷盡千辛萬苦,隱姓埋名,試圖融入主流社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對于他們而言,過去的性別和過去的人生一樣,仿佛一場噩夢。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自己,但是他們決定,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做主,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想辦法去追求。
“父母讓我選,要么離開這個家,
要么留下來繼續做他們的兒子”
核桃,21歲,重慶人
全國跨性別熱線發起人
核桃是一個看上去很酷的女生。她的出生性別是男性,穿裙子的同時,她會大方地露出喉結,想笑的時候用男性化的嗓音開心地笑出來。
以下為核桃自述:
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想要變成女生,是6歲那年穿姐姐的裙子。
青春期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一直生活在糾結和困惑中。只要我一個人在家,我就忍不住會去翻媽媽的衣柜,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生的樣子。
那個時候很鄙視自己,覺得自己是不是社會上所說的“變態”。
核桃給自己化妝
直到19歲,來北京林業大學念書,我第一次在生活中真實地接觸到跨性別者。
她是一名程序員,我差點分辨不出她原本的性別。我才發現原來一個男生跨性別變成女生,也可以這么漂亮,也可以擁有很正當的職業,生活得自由而平凡。
那一刻我特別激動,困惑我十幾年的事情,突然有了答案:我是一名男跨女的跨性別者。而且我可以以一個跨性別者的身份,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核桃在大學
我當時還住在男生宿舍,但是馬上開始按照一個女性去打扮自己,買衣服、假發、化妝品,學著做一個女生。
穿著女裝的我,在校園和大街上通行無阻,這更增添了我的信心。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最不能接納我的人,竟然是我的父母。
核桃14歲
家里爆發了劇烈的沖突,甚至發生了一些肢體暴力。為了說服父母,我帶我媽去重慶最好的一家醫院看臨床心理科,讓醫生來告訴她,跨性別不是病。醫生還告訴她,有的人到了40多歲,仍然想去做手術。
然而,從醫院回家后,父母變得比之前更加絕望和崩潰。我媽媽情緒尤其激動,甚至說想跟我同歸于盡。
最后他們給我一個選擇:要么從這個家里出去,要么留下來繼續做他們的兒子。
我沒有辦法,很快地收拾了行李,離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將近一年。
這一年里,他們到處找我,甚至半夜12點來敲我的門,逼我回家。我就到處逃。
核桃會選擇女生洗手間
大學沒有辦法繼續念下去了,經濟來源也斷了,我只能斷斷續續打零工。很辛苦,但是我堅持想要做一個女生,開始使用一些激素來促進性別轉變。
沒有專業的醫生指導,我就自己摸索激素的劑量,覺得不舒服了就減一點,覺得自己還OK就加一點。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是很危險、對自己身體也挺不負責的。
2017年11月,有一個回家的機會,我就回去住了三天。大概是太久沒有回去了,父母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不再像以前那么強硬了。他們認為我是他們的兒子,我認為自己是他們的女兒。一個共同點就是,我們都是親人,只是表述的方式不太一樣。
后來我回大學繼續念書。2018年6月,我大學畢業,在北京找工作,簡歷上第一句話就是“跨性別女性”。
我面試了四家公司,有三家沒有問到性別問題,目前有了一份全職工作,在一家NGO做短視頻的編導。
核桃正在用文字聊天的方式接線
今年8月,在原本一個北京跨性別熱線的基礎上,我聯合各地的機構,成立了全國跨性別熱線。
大多數跨性別會遇到的問題:抑郁、家庭暴力、激素使用、找工作……我都經歷過。我嘗過別人對跨性別者的冷眼和敵意,不希望其他的跨性別者還要繼續遭受這種冷眼和敵意。
“我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讓你明白,
我就是我呢?”
Kelly,北京人,29歲
跨性別熱線的早期接線員
Kelly的言談舉止,都是溫和細膩的女性的樣子,幾乎看不出從前的男性痕跡。但經歷的焦慮和苦難的痕跡,很難完全抹去。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照片,這是跨性別電影《人生密密縫》的劇照。
以下為Kelly自述:
我是屬于嬰孩時期、在剛有性別意識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是女生的人。
小時候,父母會開玩笑地問,你是男生女生?我就會說,我是女生。父母當然是大笑,我就覺得很煩惱。
我有時候會強烈感覺到,人是有靈魂的。 可是人們常常只憑肉眼去評判他人,看到一個人的外表,聽到ta的聲音,就說,啊,這是一個男生。
有時候真的很無奈:我到底該做什么才能讓你知道,這才是我呢?
《人生密密縫》,生田斗真(左一)飾演跨性別女性
2009年,國家出臺了跨性別法規,20歲以上的人可以進行性別重置手術。那一年我讀大三,成為了第一個通過他們審批的人。所以我在21歲的時候做了手術,也順利改掉了身份證上的性別。
當時的審批標準是,要做性別重置手術,你必須要喜歡異性,而且要證明已經堅持想做手術5年以上。
證據的話我很好找,直接把小學的評價手冊翻出來,復印了一張給醫生。小時候寫作文,題目是《我的夢想》,我當著全班的面,說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女生,老師就把這件事寫在評價手冊上了。
我的問題是,一個女生落到男生的身體里,該怎么辦?我要找個方式生活,想個辦法把自己的人生找回來。
21歲以前,我受了很多罪。21歲以后,我就想當一個普通人,成為一個普通女性,而不是一個“跨性別女性”。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其實不是很理解那些“性別酷兒”。在學術分類上,他們也屬于跨性別者,“酷兒”們認為自己并不完全屬于男性或女性,50%是男性,50%是女性,或者并不認為自己有一個固定的性別。
對于我這樣的跨性別者來說,悖論就在于,我對自己的性別認同沒有灰色地帶。我認為我自己就是一個100%的女性,只是生錯了身體。
調查表明,跨性別人群失業率是11.87%
我希望大眾不要因此誤解為我們跨性別者就是一群“不男不女”的人。實際上,恰好相反,我認識的跨性別者,為了過上自己想要的普通生活,都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代價。
他們做什么工作的都有,有餃子店打工的,有程序員,有香店老板……他們認識到自己是誰,沒有任何退縮,認真地去生活。我覺得很美,很感動。
我自己現在也在一家普通公司上班,做人力資源的兼職。身邊的同事,幾乎沒有人知道我過去的生理性別是男性。
我在準備申請出國留學,將來做性別方面的研究。也是因為想要為這個群體被更多人認知盡一份力,這樣的話,我自己受到的苦至少沒有白費。
“我是跨性別者中最幸運的那0.1%”
Hitomi,19歲,中日混血
北京跨性別熱線創始人
在采訪中,經常會聽到Hitomi這個名字。2015年12月,他還在念高中,就創辦了北京跨性別熱線,后來演變成現在的全國跨性別熱線。
以下為Hitomi自述:
我生理性別是女性,自我認同的性別是男性。
我1999年在日本出生,有個雙胞胎姐姐,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我3歲時父母離異,我跟著媽媽來到了北京,在北京長大。
Hitomi小時候
13歲時,我第一次跟家里人說,覺得自己是個跨性別者。媽媽并沒有當回事,說你青春期了,有這種想法很正常,過兩天就好了。
我只好對母親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因此跟母親的關系變得不是很好。母親也發現我挺痛苦的,她就去跟各種人聊過,花了一年半時間接受真正的我。
后來母親主動跟我說:“我不管你是不是跨性別,父母都是希望孩子幸福快樂。我不知道你的幸福是什么,那你就自己去找。作為母親,我只能去幫助你,只要你自己幸福就好”。
我的高中是北京的一所國際學校,跟老師說明之后,老師就問那我該管你叫he(他),還是she(她), 我說那就叫he吧。
上游泳課的時候,我就使用老師的更衣室,是不分性別的。學校也有無性別洗手間可以使用。
左三是Hitomi
在學校,我還可以參加男生的體育隊,跟男生一起打棒球,一起去旅游,一起打比賽。所以即使表明了跨性別者的身份,我的高中生活,過得還是非常開心。
這么幸運的人非常的少,別說高中能過得幸福快樂,連被父母能接受的跨性別,其實都非常的少。
可能這和我是女跨男、不是男跨女也有關。對于跨性別者來說,女跨男的人,在經歷性別轉換期時,遇到的尷尬和排斥要比男跨女少得多。
我的媽媽是一家醫療平臺公司的董事。有些跨性別者,會因為外表改變了,但身份證上的性別沒有修改,找工作遇到困難。但我媽媽決定,她在的公司不會因為跨性別,去否定一個面試者。
我會鼓勵身邊的跨性別朋友說,一定不要把自己的跨性別身份當做一個借口:我是跨性別,就沒法變得幸福。
生為跨性別,不是我的選擇,可是怎么面對,只有自己可以選擇。我自己并不是勇敢的,所以選擇和父母一起去面對,和朋友、老師一起去面對。
我覺得跨性別者在國內獲取相關信息的途徑特別少,2015年12月,我就和兩位跨性別者朋友一起創辦了北京跨性別熱線。
主要是想要傾聽和陪伴那些感到沮喪、孤獨的跨性別者。我們會分享跨性別信息,也盡量解答多數人對這個群體的困惑。比如,我們該如何和跨性別朋友們交往?和Ta們交往時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電影《男孩別哭》劇照
社會對跨性別還有很多誤解,比如跨性別其實不等同于變性人。做不做手術,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有些人覺得改變穿著打扮,就可以了,有的人覺得一定要做手術。對我們來說,是在找回自己,找回的程度不一樣。
高中畢業后,我要去美國念大學,2017年6月就把跨性別熱線的工作移交給了Kelly。我的初衷就是希望一直有接線員把這件事做下去。
對于某個個人遇到的困難而言,熱線的作用有限。但是只要熱線存在下去,就能告訴跨性別者,你不是孤獨的。
李銀河與戀人大俠
2014年12月18日,李銀河在博客上首次公開自己和一位跨性別者之間的戀情。這位跨性別者出生時的生理性別為女性,一時之間,許多人誤會李銀河是同性戀。
李銀河花了極大氣力向大家解釋,她是異性戀,而她的戀人其實是男性,是一名女跨男的跨性別男性。
十幾年來,“跨性別”的議題在中國又一次大規模地走入公眾的視野之中。
舞蹈家金星,來源于金星微博
上一次“跨性別”引起如此轟動,是1990年代,著名舞蹈家金星公開接受了變性手術,生理上從一名男性變成了一名女性。
電影《普通女人》劇照
二十年過去了,跨性別者在中國的生存處境依舊舉步維艱。公眾對他們的興趣更多的是獵奇。
“我們是些小丑,是性的客體,是無數小說中神秘不可捉摸的人物。我們是精神病患者,是兇手,是充斥電影的犯罪天才。觀眾們很少親眼看到跨性別者的真實面容。他們聽不到我們的聲音,看不到我們書寫的文字。”
許多跨性別者因此學會了更好地隱藏自己。在一次采訪中,我和面前的跨性別女性聊了一個多小時,才猛然發現她就是我大學時就見過的一位學長。現在,她身邊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跨性別身份,過去漸漸成為秘密。
《2017年中國跨性別群體生存現狀調查報告》顯示,90%以上的跨性別者在18歲以前,就已經認同自己的內心有另外一個性別的存在了。迄今為止,沒有任何案例能說明通過扭轉治療,能夠改變他們的這種認同。
對于跨性別者而言,對自己性別最焦慮的時間段,一般都是青春期。然而,就我們現在的醫療和法律資源而言,對18歲以下的跨性別者的援助和引導,恰恰最受限。
62%的跨性別者有激素治療的需求,但是大部分人都很難獲得醫生的指導,科學地進行激素治療。
實際生活中,大部分人獲取激素類藥物的主要渠道是上網從藥店買,或者從朋友那里獲得。
最主要的使用方式是“自行閱讀說明書或查詢資料”(72%)和“參照朋友的意見”(66%),因此有不少安全隱患。
兩個跨性別者里面,就有一個有性別重置手術的需求。但是真正能夠做上手術的人,才只有十分之一。
他們無法進行手術的原因,最主要有三個:經濟條件不允許,父母不同意,年齡未滿20周歲。
近九成的原生家庭不能完全接受跨性別孩子。853位曾向父母或監護人表達自己身份訴求的受訪者中,十個人里面只有一個,能被父母完全接受。
幾乎每五個跨性別者就有四個曾渴望阻止發育、掩蓋或改變自己的性征。在無法獲得安全、有效的激素治療情況下,其中5%會嘗試自行切除生殖器官。
電影《女孩》劇照,想成為芭蕾舞者的跨性別女性
Kelly接過的熱線電話里,就有一位被迫走了極端的跨性別女性。當初她和家人說明情況之后,家人立刻強行把在國外念書的她帶回國,剪了她的長發,要求她接受各種心理治療、精神治療。
為了阻攔她去泰國做性別重置手術,父母沒收了她的護照。等了大半年之后,她等不下去了,“我已經23歲了。”
今年10月23號,她在家里,自己給自己動了手術。從打麻藥到切下睪丸,都是一個人,最后因為止不住血,朋友趕來送她去了醫院,才搶救回了她的生命。
電影《女孩》劇照,想成為芭蕾舞者的跨性別女性
核桃接過一個年僅13歲的跨性別者的電話。“ta已經開始偷偷服用激素,并急于想得到父母的認同。因為青春期正是發育的時候,會帶來很大的焦慮,但正規醫院的激素指導,只針對20歲以上的成年人。”
“我們明白要說服來訪者停止吃藥,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說服他定期去檢查自己的身體。”
熱線接線員歡喜,性別酷兒,國家三級心理咨詢師
目前,全國跨性別熱線一共有7個接線員,分布在北京、合肥、武漢、廣州、蘇州5個城市,還有一位在美國。每周接到的熱線來訪是5-7位,來訪者可以選擇語音或文字聊天的形式。
“要成為熱線的接線員,首先要是一名跨性別者, 才能對求助感同身受,并且要已經走出了性別困惑期。”核桃說。
“我們不會去回答,‘我是不是跨性別者’這樣的問題,我們只是分享跨性別的信息,以陪伴和傾聽為主”。
《黑客帝國》的導演沃卓斯基姐妹Vera Anderson/WireImage
我們通常都會怕,變成自己和這個社會無法想象的人。
但實際上跨性別者,也能對我們的社會做出優秀的貢獻。國內有舞蹈家金星,國外有《黑客帝國》的導演沃卓斯基姐妹。
跨性別曾經被學術界認為是一種“性別認同疾患”。然而,今年 6 月 18 日,世界衛生組織( WHO )正式發表了最新一版的《國際疾病分類第十一版》,首次把 “性別不一致”(Gender Incongruence)從精神病中除名,接著改列于性健康的章節中。
核桃在等地鐵
核桃的朋友知道她是跨性別者之后,講過一個很有意思的理論:最開始,人們只知道自然數:1、2、3。后來,人們發現了1.2、1.3這樣的小數。再后來,小數也不夠用了,有了像π這樣的無理數。
“我知道在新疆一個不到一萬人的小鎮上,也有一個跨性別者,周圍的人對他不太友善,幸運的是,他媽媽認為,他的特別是與生俱來的一個禮物”,核桃說。
一開始,我們的性別只分為男和女,但是也許大自然還塑造了更多的可能。我們可以去坦誠地接受更多的可能。
就像電影《熔爐》里說的那樣:“我們勇敢發聲,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被世界改變
同情同性戀的理由
越多越好,快 央視《新聞會客廳》5月8日播出《李銀河:性學專家》,以下為節目內容。
主持人:您好觀眾朋友,歡迎走進《新聞會客廳》。今天我們節目請到的是李銀河教授,要介紹她的身份恐怕需要費一點時間,她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的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同時也是中國第一個研究性學方面的女性社會學家,有人說她是一個智慧的斗士,是一個敢于追求獨立、自由和愛的女性,也有人得她和她所研究的領域表示了不屑或者是不解,李教授,如果您自己給自己一個評價的話,簡單扼要地,您會怎么講?
李銀河:我想就是一個做社會學的吧。
主持人:就這么簡單嗎?
李銀河:對。
主持人:要不要限定一下,比如說性學這方面的呢?
李銀河:其實我的研究領域是婚姻、家庭、性別和性,并不是僅僅是性,只不過性研究方面大家關注的比較多。
李銀河與同性戀互助小組志愿者交流的現場,討論關于同性戀如何對待異性婚姻的問題。李銀河建議如果未婚就不要找異性結婚,如果已婚,為了對方著想,最好離婚。
作為國內知名的研究同性戀問題的社會學家,李銀河經常被邀請參加這樣的活動,給這些同性戀人群提供一些切實的幫助。
作為國內少數幾位研究同性戀問題的學者之一,李銀河一直給人一種前衛獨立、敢言敢干的形象。今年兩會期間,李銀河又做了一件讓許多人十分意外的事情,她委托朋友向政協提交了一份提案,提案的內容是要在我國實現同性婚姻合法化。
此事一經媒體報道后,各方面反響強烈,大呼支持者有之,嚴厲反對者有之,政協新聞發言人吳建民也在公開場合表示,這樣的提案在中國的確有些超前。而李銀河自己卻說早已預料到了這種結果。
主持人:關于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這樣一個提案,當時您對這個結果有一個什么樣的預料?
李銀河:其實這個提案已經有好幾年了,提過兩三年了,我知道這個東西恐怕不會那么快通過。
主持人:知道會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為什么還要把這個提案托人送過去?
李銀河:我覺得主要是為了傳播一種正確的理念,希望大家在同性婚姻的問題上,能夠跟上世界的潮流,有一個正確的看法。
主持人: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達到您當時的目的了嗎?
李銀河:我覺得達到了,雖然還沒有通過,但是已經有特別多的人關注這個問題了,在中國等于說它已經在社會生活中被提上議事日程了,我覺得這就是一個很大的成功。
主持人:因為這個提案本身很敏感,很有關注度,所以對您的關注近期也很高,對您的評價我覺得兩個極端都有,您聽到的都有什么樣的評論?
李銀河:我覺得大多數人還是支持的,我在網上還做了一個調查,就是同性婚姻提案,有60%多的人是支持的,大概有20%多的人反對,另外有10%的人是不表態,或者說不明白,不懂。
主持人:但是那些發的帖子,那些有語言,有形容,有表達的那種,讓您覺得比較意外的有什么?
李銀河:比如說有一個老女同志就打電話,她不是那個“同志”,她是就是一個女的,她就是非常激烈反對同性婚姻,甚至有點人身攻擊式的。
主持人:攻擊您?對您的人身攻擊嗎?
李銀河:對,就是說好像怎么能夠來提這樣一個提案,為這個我還專門寫了一篇文章,就是反對同性婚姻的是些什么人,然后我分析,有一批人就是觀念比較守舊,但是也有些人可能是同性戀者的妻子,就是男同性戀者的妻子。
主持人:她等于是一個受害者。
李銀河:對,她在這幾十年時間里得不到愛,得不到丈夫的這種體貼,最后發現丈夫是一個同性戀,就非常痛苦,所以就有點歇斯底里。
主持人:我在您的一篇文章上看到,您是一個很介意別人評價的人,總是希望能夠做得好,當有這種帶有攻擊性質的評論在您面前的時候,您能承受嗎?
李銀河:我覺得現在承受力強多了,好多朋友也來勸,不能把網上那些人的話當真,所以如果我都太認真看待的話,我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主持人:您說承受力提高了,是跟從研究性學,研究同性戀開始發生的變化嗎?
李銀河:有一個網友還專門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就是說當年弗洛伊德給愛因斯坦寫了一封信,弗洛伊德說,愛因斯坦是幸運兒,然后愛因斯坦就問,說我怎么就是幸運兒呢,然后弗洛伊德說,在你的領域,不懂天文和物理的人絕對不會說三道四,但是在我研究的領域,對這個一點不懂的人在說三道四,就是這樣。搞這個領域,搞這個性,或者是性別的研究,確實是會有比較多的非議,會引起人們的情緒激動。尤其我覺得在中國情況更特殊一點,就是大家一向在這些方面是特別壓抑的,如果有人來碰這個題目,很多人就會非常受不了,非常激動。
早在上個世紀80年代,李銀河就已經開始了關于婚姻家庭、性別、性的研究。那個年代,性幾乎是一個禁區,人人談性色變,學者們對這個領域也少有涉足。而李銀河則不但涉足性問題,而且還大談特談。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的性學研究不斷地深入和成熟。1992年,李銀河出版了她學術生涯中的一部重要作品《他們的世界——中國男同性戀群落透視》。從那時起,她就開始受到不少人的關注。
1998年,李銀河出版學術專著:性學三步曲《中國女性的感情與性》、《同性戀亞文化》、《虐戀亞文化》,這些作品受到媒體的高度評價,被稱為中國第一部性社會學系列專著。
很多同性戀人群,就是因為看了李銀河的書,才開始正確對待自己的性取向問題,他們私下里把李銀河稱作“媽媽”,說她是給這個黑暗王國打開天窗的人。
主持人:同性戀者對您有一個很高的評價,說您是在黑暗的王國打開了一扇天窗,這樣的評價您覺得吻合嗎?
李銀河:我原來也沒有太注意過,因為在一般做社會學研究那樣來做同性戀的研究,在去年的時候,正好在上海,復旦大學和耶魯大學共同舉辦了一個同性戀主題的研討會,會上有一個澳大利亞的大法官,他地位非常崇高,是在全世界數得著的重要的大法官,他也是一個公開的同性戀者,他一口一個“my hero”,就是說,你是我的英雄,后來我就特別挺感動的,他就說,當他是一個少年的時候,他非常苦悶,因為是同性戀,當時看到了那個金西的報告,才使得他有了生活的勇氣,最后他說你現在在做的事情在中國就是金西在美國做的事情。所以我有的時候也覺得,反正對這種評價我也是挺感動的,也覺得自己確實做了一點有益的事情,對這個少數群體。
主持人:您對同性戀的研究是出于一個非常冷靜客觀的學術研究的角度呢,還是說希望為這個少數群體做一點什么呢?
李銀河:我覺得兩者都有,要說完全是把他們當成一個比如小白鼠似的來研究,也不是的,實際上所有的社會科學的研究,當你選題的時候,你已經有了傾向性,比如跟研究一個星星什么的確實不一樣,所以應當說是兩者都有吧。
主持人:如果首先帶著這個傾向性,想為這個人群呼吁或者替他們做什么的話,研究本身作為學者去進行研究,還能保證一個公正、客觀,不偏頗嗎?
李銀河:這是不能避免的,這個是避免不了的。你選的是同性戀,你里頭已經帶著同情,而且后來女性主義研究特別強調就是說應當是帶著同情來研究的,這個帶著同情至少不是錯誤,不是一件壞事兒。你帶著同情可能你能理解得更好,對你的調查對象。
主持人:您提到的這種同情心是越來越強烈嗎,隨著跟他們的接觸?
李銀河:應當是這樣的。
主持人:具體什么樣的情況會讓您覺得這是一個弱勢的少數群體,需要人來支持?
李銀河:我覺得最主要的表現,應當就是他們在當時只能是在地下,不能跟單位、父母、兄弟姐妹、親朋好友都不能暴露,過著一種兩面人的生活,這個東西本身就非常壓力大,但是現在情況要好多了。但是當時這個東西確實是有的人活得非常非常艱難,非常痛苦。這還不包括比如說像在一些非常時期,據我所知,比如說北京某一個中學的美術老師,他被發現是同性戀以后就被打死了,在一些特別不正常的時期。
其實,李銀河能夠進入同性戀研究領域十分偶然。1982年,李銀河到美國匹茲堡大學留學,主修社會學。1988年,拿到美國匹茲堡大學社會學博士學位后,李銀河回國進入北京大學做博士后,師從費孝通。當時在國內,涉及婚姻家庭領域的很多社會問題研究是沒有人做的。
李銀河博士后的研究題目是:對離婚的、單身的、自愿不生育這三種人群,做調查分析。調查中,她偶然遇到一位大齡單身男子,這位男子跟李銀河坦白,單身的真正理由是因為自己是同性戀。從這個人開始,李銀河走進了同性戀人群。
主持人:您從美國學成,讀完博士學位回來以后,本來是研究單身離婚,還有自愿不生育的人群,是碰到了一個同性戀者之后才開始進入這個領域,這究竟是一個偶然還是必然?
李銀河:這其實是有準備的,在美國的時候,也就是做了一點文獻的準備,就是心里想,要做這個研究了。但是線索是比較難找的,正好當時就是單身,做單身研究的時候,當時我在北京晚報上登了廣告,征集了大概有三四十個單身者,其中就有一位男士,他當時是30歲上下,他跟我講,他是獨身,保持獨身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是個同性戀者,這就是我的第一例。他又介紹朋友,朋友的朋友,這在我們社會學里叫滾雪球的方法,用這種方法最后做大了,把這個研究做得比較大。另外還有一批調查對象實際上是從心理診所轉過來的,當時我認識一位心理診所,那里面一有批同性戀者,去求治的,我也了解到他們的這些情況。
主持人:當年最初接觸同性戀者的時候也會像普通人那樣會帶著一種好奇甚至是一些異樣的眼光去審視他們嗎?
李銀河:好奇心是肯定有的,而且福柯也說過,好奇心是他搞研究的最根本的動機,我覺得也是這樣的,我也是這樣。
主持人:要讓這樣的人打開心扉,把自己的經歷困苦都說出來,需要您取得他們的一個信任吧,這種信任怎么獲得呢?
李銀河:我覺得主要還是一種平等待人的態度,他覺得你在人格上是尊重他的,并沒有把他當作病人或者是罪人,這樣本身就會取得信任。我覺得有的時候信任是用不著說的,你的表情,你的眼神,你的這些東西他們就都能明白。
主持人:剛才您在談話當中提到兩個人,一個是金西,也有翻譯成金賽的,還有就是福柯,這兩個人在您的學習包括研究的過程當中起到什么樣的作用呢?
李銀河:其實金西是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注意到的一位學者,而且當時我就有了這個打算,就是說回中國要做這方面的研究,我覺得他對我的影響非常大,對于我在事業上,將來的發展,他的勇氣,他做的事情都是非常重要的。
在金西之前,美國曾是一個十分保守的國家,通奸被當做犯罪,懲罰同性戀。不僅如此,美國甚至禁止傳播避孕信息,禁止夜總會,還反對自由戀愛等等。在這種背景下,性學家金西進行了一個兩萬例的性調查,在十幾年的時間里,他對各行各業的人士進行了面對面的調查,開創了性學研究“個人面談”的方法。
1948年和1953年,他將研究成果結集后分別出版了《人類男性性行為》和《人類女性性行為》兩本書。書中分析了人的社會化過程,以及人們所處的不同社會階層環境對于人的性行為方式、性高潮頻率等性現象的重要作用。
金西的調查出來之后,社會風氣為之一開,幾乎改變了整個美國的保守清教的道德氣氛。
主持人:當時金西的一些研究和觀點,其實對美國整個社會對性的觀念有一種扭轉的作用,您希望自己的研究也是能對社會起到這樣的影響力嗎?
李銀河:實際上金西報告出來以后,美國的風氣才為之大開,就是在1948年和1953年他分別出版了那個《人類男性性行為》和《人類女性性行為》,我覺得中國現在的情況真有點像美國1948年那個樣子,就是當時的美國也是清教精神特別保守那樣的,中國也是談性色變,我希望通過我的工作也能夠起到這樣的作用。
李銀河的社會熱議
“欲望上海”事件
事件的主要情節是一個外國男人在博客中炫耀自己與多名中國女人的性關系,遭到網絡追殺。而李銀河認為網絡對這個外國男人的追殺是沒有道理的,李銀河的觀點也引起了爭議。
“艷照門”風波
“艷照門”風波沖擊到眾多品牌,很多人呼吁抵制當事明星所代言的產品,阿嬌遭到網友的投訴和抵制,《梅蘭芳》劇組接到通知,將不再拍攝阿嬌剩余戲份。而社會學家李銀河日前在博客里認為這是“受害人變成了罪人”。她批評那些“投訴和抵制”的網友:“你們沒做過愛嗎?如果你們一方面自己也做,一方面認為這是一件丑事、壞事,你們的神經是多么分裂呀!”對此,網友們展開熱議,反擊稱當事人一邊扮清純,一邊性混亂,那才是真正的人格分裂。
微博認親
2010年11月24日,李銀河就透過王菲的微博,對李亞鵬隔空喊話:“李亞鵬你關注我,我們可能是親戚!”李銀河在王菲的微博里留言:“李亞鵬,你好。你的父親是不是河南南陽人(鄧縣)?如果是,我們可能是親戚,估計沒出五服。我姓的是母親姓。我的外祖父叫李超千……”王菲的粉絲隨后紛紛把此留言轉發給李亞鵬:“問你話呢,不過她發錯信息了,幫忙轉一下!”因為兩位名人都涉及“老家河南”的話題,引起不少熱心讀者的關注。
怒斥張藝謀
2013年5月10日,李銀河更新微博談論了“張藝謀超生”,李銀河斥責張藝謀不該帶頭違法,并指責其“可恥”。李銀河在題目為“張藝謀,shame on you(為你感到丟臉) ”的長微博中首先指出“越是名人越要帶頭遵紀守法,而不是帶頭違法。”其次李銀河表示張藝謀如果喜歡孩子大可以像布拉德皮特一樣收養孩子。如果覺得自己基因好,想多傳些人,就應該以大哲學家人民日報王若水先生為榜樣,王若水忍痛讓妻子做人流。最后李銀河指責張藝謀的行為可恥,“這種行為不能說明你很牛,只能說明你很可恥。你應當就此向公眾道歉。”隨后李銀河用自己此前曾寫過的一篇關于“名人富人超生”的文章來說明其對張藝謀事件的態度,她認為名人富人超生是在擠占公共資源,如果不重罰就會造成社會不公,跟過去有錢人的“為富不仁”是同等性質。 2014年12月,網上流傳一篇《李銀河“拉拉”身份曝光》的文章,稱李銀河與一名中年婦女同居十余年卻蓄意隱瞞自己的“同性戀身份”,披著“為性少數群體維權”的光環,欺騙和利用中國同性戀。
對此,2014年12月21日下午,李銀河在博客上發表《對所謂拉拉身份曝光的回應》聲明,首次公開自己在王小波過世后已與一位transexual(跨性別者)同居17年。但是聲明同時強調,她是異性戀者,并非同性戀者。
李銀河在博文中一再把同居伴侶稱作“他”,并表示伴侶是一位生理女性、心理男性的人。李銀河稱,“他”是一位女變男的變性者,學名叫transsexual,并解釋“他”作為transsexual跟女同性戀者的區別在于,“拉拉”生理性別是女性,自身的性別認同也是女性,并且愛的是同性戀女性,“而他的生理性別是女性,但是自身的性別認同卻是男性,他無論從外貌還是內心看,都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男性。他所愛的只能是異性戀女人,而不是同性戀女人。”
博文中還交代了伴侶曾經對她的追求過程,以及兩人的相戀過程。文中提及工人階級出身的伴侶為她寫的情詩,以及自己是如何為之所動。她說,“愛情從來是超凡脫俗的,它根本不管什么階級階層,貧富貴賤,也不管美丑年齡,甚至使性別都變得無足輕重。”
據介紹,兩人已同居17年。因為伴侶喜歡兒女親情,他們從福利院收養了被父母遺棄的智力發育遲緩的男孩壯壯。現在三個人生活在一起。 在這篇“回應”發布的幾小時后,李銀河對于自己在文中強調自己的“異性戀身份”又做了一個補充聲明,表示之所以強調自己是異性戀者,僅僅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并不覺得自己因此就比同性戀者更正常,或者道德上更優越。 觀點一、女權主義在中國被妖魔化。解讀女權主義,就是男女和諧地相處。所有主張男女平等的人都該是女權主義者;
觀點二、女權主義中有不同的流派,在觀點不同、主張不同的各種女權主義流派當中,卻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主張男女平等。在這個意義上,中國的主流意識形態是女權主義的,因為男女平等是人們的國策;在這個意義上,不但絕大多數的中國女人都是女權主義者,而且絕大多數中國男人也都是女權主義者。人們完全用不著羞于承認這一點。從五四以來,恰恰是一批男性知識精英首先引介西方女權主義思想進中國,為女性權力代言。共產黨執政后,男女平等一直是主流意識形態,這是誰也否定不了的歷史事實。女權主義在中國一直是主流意識形態,人們對女權主義的曖昧態度其實是一個虛構的沖突。
觀點三、在中國,人們應當鄭重其事地為女權主義正名,為男女平等的意識形態正名,反對人們的政治生活、經濟生活、社會生活以及價值觀念當中的男性沙文主義,反對對女性這個性別的歧視,努力提高女性在人民代表大會及各級領導班子中所占的比例,提高女性在社會生產勞動中所占的比例,提高女性平均收入水平,提高女性在家庭生活中的地位,在整個社會全面實現男女平等的女權主義主張,創造一個女權主義的男女平等的理想社會。
觀點四、由觀念習俗所主宰的鄉村日常生活仍帶有強烈的男權制色彩,而這種男權制體現在農村女性生命周期中的各個階段:作為女兒,她們在營養、教育、醫療、繼承權等方面擁有的機會和資源較少;作為妻子和母親,她們在性、生育、家事的決定、外遇與離婚、家庭暴力、喪偶與改嫁等方面,也都與男性有不同的境遇,處于較為不利的一方;作為勞動者,她們無論是在勞動分工、收入還是在村莊的政治參與方面也都與男性的對比中處于劣勢。
觀點五、中國婚姻制度中一個延續了幾千年的習俗是“婚后從夫居住制”(即女人在結婚后住在丈夫家,與公婆同住)。這種居住制度本身就造成了婦女的低下地位:結婚不單純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結合,而是兩群人甚至兩個村莊,通過“女人”這個渠道進行的一場交易——男方要交彩禮錢,他們“買”到了一個女人。在這個交易中,女人淪為了一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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